史威登堡神学著作
986.“惊恐你们、惧怕你们”表示内在人的掌控,“惊恐”与邪恶有关,“惧怕”与虚假有关,这从重生之人的状态清楚可知。人在重生之前的状态是这样:属于外在人的恶欲和虚假一直掌权,由此产生争战。不过,一旦他重生了,内在人就会掌控外在人,也就是掌控他的欲望和虚假。当内在人掌权时,这个人就会对邪恶感到惊恐,对虚假感到惧怕,因为邪恶和虚假违背良心,而违背良心行事是他所憎恶的。
然而,惊恐邪恶、惧怕虚假的,不是内在人,而是外在人;所以此处说:“使地上一切的走兽和空中一切的飞鸟都惊恐你们、惧怕你们”,也就是此处“走兽”所表示的一切恶欲和“空中的飞鸟”所表示的一切虚假在惊恐和惧怕。这种惊恐和这种惧怕似乎是这个人自己的,但真相是这样:如前所述(697节),每个人都至少有两位天使和两个恶灵与其同在,他通过天使与天堂相联,通过恶灵与地狱相联。当天使掌权时,如重生之人的情形,在场的恶灵不敢做违背良善和真理的事,因为这时他们受到束缚。当他们试图做任何恶事或说假话,也就是激活它时,某种地狱般的惊恐和惧怕就立刻临到他们。这种惊恐和惧怕就是人内心对违背良心之事的感觉。这也是为何一旦做了或说了违背良心的任何事,他就会陷入试探和良心的折磨,也就是陷入一种地狱般的折磨。
至于“惊恐”与邪恶有关,“惧怕”与虚假有关,情况是这样:与人同在的灵人与其说害怕做恶事,倒不如说害怕说假话,因为人通过信之真理重生并获得良心,因此灵人不允许激活虚假。事实上,这些灵人当中的每一个都是纯粹的邪恶,所以他们活在邪恶中;他们的整个本性和由此而来的整个努力都是邪恶;由于他们活在邪恶中,他们自己的生命就在于邪恶,所以当他们发挥某种功用时,他们所行的邪恶就被忽略了。但他们不允许说任何假话,这是为了让他们学习真理,由此尽可能得到纠正,以便他们能发挥某种低级的功用,或说提供某种低劣的服务。关于这些问题,蒙主的神性怜悯,详情容后再述(5846-5865, 5976-5993节)。重生之人的情形也一样,因为他的良心是由信之真理形成的。因此,他的良心关注的是正确性。对他来说,人所犯的邪恶实际上是虚假,或说生活的邪恶在于虚假,因为虚假违反了信之真理,或说是信之真理的反面。但上古教会成员不是这种情况,因为他拥有感知。他感觉生活的邪恶就是邪恶,信仰的虚假就是虚假。
38.水星灵来拜访一个我们地球来的灵人,他在世时因学问而颇负盛名(他就是克里斯蒂安·沃尔夫);他们渴望从他那里获得关于各种主题的信息。但他们发觉,他所说的并未超出属世人的感官印象,因为他在说话时思想的是他的名声,并且和在世时一样(在来世,每个人都保持原来的秉性),想把各种事物串在一起,再把它们与其它东西联起来,不断形成新的结论。由于他试图产生长长的论据链,而这些论据都是基于他们没有看见或不承认为真理的事物,所以他们声称,这些链子既没有连起来,也没有得出他的结论,他们称其为权威的模糊。于是,他们不再向他提问题,只是问:“这叫什么?那叫什么?”由于他还是以物质概念,而非属灵概念回答这些问题,所以他们离开了他。在来世,每个人越属灵地或以属灵的概念来说话,在世时就越曾信神,并且越不以物质概念来信祂。
我想借此机会在此讲述以下经历,以说明在来世,出于自己的深思而获得聪明的学者是何情形,这种深思为了真理,因而为了从世俗考虑中抽离出来的功用而被认识真理的爱所点燃;以及寻求从其他人那里获得聪明,未经自己任何思考的人又是何情形,如那些渴望认识真理,仅仅是为了学问上的名声并由此获得世上的荣誉或利益,也就是说,不是为了从世俗考虑中抽离出来的功用之人。我感觉有一个声音从下面穿透上来,靠近我的左侧,直达我的左耳。我发现,他们是在那里试图挣脱的灵人,只是我不知道他们是哪类灵人。然而,他们挣脱出来后,便与我交谈,自称是逻辑学家和形而上学者;他们曾将自己的思维深深沉浸于这些学科,没有其它目的,只是为了被视为有学问,由此获得荣誉和财富。他们抱怨说,他们现在过着悲惨的生活,因为他们在学习这些学科时没有其它目的,因而没有由此培育自己的理性能力。他们说话缓慢,声音低沉。
与此同时,两个灵人在我头顶上彼此交谈;我问他们是谁,被告知,其中一个在学术界是非常有名的,我得以认为他是亚里士多德(我没有被告知另一个是谁)。那时,他被带入在世时所处的状态;谁都能很容易地被带回他在世时所处的状态,因为他以前的一切生命状态都与他同在。令我惊讶的是,他靠近我的右耳,在那里说话,声音虽然嘶哑却很理智。我从他的讲话主旨发觉,他的秉性和先上来的经院学者们的迥然不同;事实上,他从自己的思维发展出他所写的东西,因而产生自己的哲学。因此,他所发明并加到思想观念上的术语,都是他用来描述内在观念的词语形式。如我所得知的,他以此为乐,并在这乐趣,以及知道关乎思维和理解之物的渴望驱使下有了这些发现;他顺从凡他的灵所指示的。这就是为何他靠近我的右耳,不像他的追随者,也就是所谓的经院学者们;他们不是从思维到术语,而是从术语到思维,这是一条反路。他们当中有许多人甚至都没有行进到思维,只局限于术语。他们若运用这些术语,就能随心所欲地证明一切,并照着他们说服人的欲望把真理的表象强加到虚假上。对他们来说,哲学就这样变成一条通向疯狂,而非智慧的道路,并使他们陷入黑暗而不是光明。
后来,我和他讨论分析学。我说,一个小男孩能在半小时内讲得比亚里士多德在一本书里描述得更具哲理性、分析性和逻辑性,因为整个人类思想及其所产生的言论都是分析性的,其法则来自灵界;想从术语人为地发展到思维的人,颇像一个跳舞者,试图通过他的运动纤维和肌肉的知识来学习跳舞;他若跳舞时专注于此,几乎不可能迈开脚。事实上,没有这类知识,他也能活动全身的所有运动纤维,适当激活他的肺、膈肌、肋胁、手臂、颈部,以及身体的其它器官,整本书都不足以描述这一切。我说,那些想出于术语思考的人差不多也是这样。他赞成这些话,并说,以这种方式学习思考,正好走反了。他补充说,若有人想变成傻瓜,就让他这样行吧;不过,他应不断思想功用,并出于内在之物来思考。
接着,他向我展示了他原来对至高无上的神所持的观念,即:他把这位神描绘为有一张人脸,头上有光环围绕。现在他知道了,这个人就是主,光环是从祂发出的神性,不仅流入天堂,还流入宇宙,掌管并统治其中的一切事物。凡掌管并统治天堂的,也掌管并统治宇宙,因为这一个与另一个不可分离。他还说,他信一位独一神,但祂的属性和品质却被指定各种名称,这些名称被其他人拜为神明。
一个女人出现在我面前,她伸出手来,想抚摸他的脸颊。当我对此表示惊讶时,他说,他在世时,这个女人经常向他显现,似乎抚摸他的脸颊,她的手很美。天使灵们说,很早以前的人曾看见过这个女人,并给她起名叫帕拉斯;她向那些住在地上时以观念为快乐,并专注于思考,而非哲学的灵人中的某一个显现。这类灵人与亚里士多德同在,喜爱他,因为他出于内在思考;于是,他们便展示出这样的女人。
最后,他向我勾勒出他对人的灵魂或灵所曾设想的概念。他把灵魂或灵称为气(pneuma,希腊语为呼吸),也就是说,它是一个不可见的生命力,就像些许以太。他说,他早就知道他的灵死后会活着,它既是他的内在本质,就不可能死亡,因为它能思考。此外,他一直无法清晰地思考灵魂或灵,只有一些模糊的概念,因为除了他出于自己所思考的外,他还没有从其它任何源头形成任何有关它的想法,甚至从古人那里知道得也很少。另外,在来世,亚里士多德在明智的灵人中间,而他的许多追随者则在愚蠢的灵人中间。
4319.大量经历向我表明,不仅世人,而且灵人,以及天使都无法凭自己思考、言说并行出任何事,而是通过其他人;而这些其他人也不能凭自己如此行,还要通过其他人,依此类推。因此,所有人,无论集体的还是个体的,都凭生命的第一源头,也就是凭主思考、谈论并行动,无论他们如何看似完全独立,如同凭自己这样行。这一事实经常向那些在肉身生活时曾以为和确信以下观念的灵人显明,即:所有事物都在他们自己里面,而非之外,也就是说,他们凭自己和自己的灵魂思考、言说并行动;生命看似已经植入他们自己和自己的灵魂。他们还通过诸如存在于来世,但不可能存在于世上的活生生的经历被指示,恶人从地狱,而善人从天堂,也就是经由天堂从主思考、意愿和行动;然而,无论邪恶还是良善,都看似始于这些人自己。基督徒从他们取自圣言的教义知道这一点,也就是以下教义:一切邪恶皆出自魔鬼,一切良善皆出自主;然而却很少有人相信。他们因不相信,故将他们所思想、意愿和行出的邪恶变成自己的。然而,他们没有将任何良善变成自己的,因为凡相信自己所行良善的源头在于他们自己的人都会索要良善,将其归于自己,从而将功德置于它们里面。他们还从教会的这一教义,即没有人能凭自己行任何良善,以致凡源于他自己及其小我的,都是邪恶,无论它如何看似良善;但这个教义也少有人相信,尽管它就是真理。
已经确认这一观点,即他们凭自己活着,因而凡他们所思想、意愿和行出的,皆始于他们自己的恶人,当被指示事实完全符合这个教义时,声称他们现在相信了。但他们被告知,知道并不等于相信,相信是内在的,只能存在于对良善与真理的情感中,因而只能存在于那些处于对邻之仁的良善之人当中。这些灵人因是邪恶的,故坚持认为他们现在已经相信了,因为他们看见了。不过,他们接受了来世的常规检查,也就是被天使严格查看。当他们被查看时,其脑袋的上半部分回缩,大脑显得粗糙、多毛,充满幽暗。这表明那些仅有记忆知识的信仰,却没有真信之人的性质;知道不等于相信。那些知道并相信之人的脑袋看似人的脑袋,大脑显得井然有序、雪白光亮;因为他们接受天堂之光。但对那些只知道并以为他们由此相信,其实并不相信的人来说,由于他们活在邪恶当中,故天堂之光没有被接受,因而在这光中的聪明和智慧也没有被接受。因此,当他们接受天使社群,也就是天堂之光时,这光在他们当中就沦为黑暗。这就是为何他们的大脑看似充满幽暗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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