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威登堡神学著作
ISB19.对于这些事,我补充以下记事。写完这些东西后,我向主祈求能与亚里士多德的门徒,同时与笛卡尔的门徒和莱布尼茨的门徒交谈,以便获知他们的心智对于灵魂和身体的相互作用的观点。我祷告之后,有九个人出现了:三个亚里士多德学派的,三个笛卡尔学派的,三个莱布尼茨学派的;他们站在我周围,亚里士多德的崇拜者在左边,笛卡尔的追随者在右边,莱布尼茨的支持者在后边。在很远的地方,并且彼此间保持一定距离,只见有三个人仿佛戴着桂冠,凭所流入的一种感知我知道,他们就是那三个伟大领袖或导师本人。莱布尼茨身后站着一个人,抓着他的衣襟,我被告知,这是沃尔夫。这九人互相看了看,一开始彼此致敬,礼貌交谈。
但很快就有一个灵人从下面上来,右手拿着一个火把;这个灵人在他们脸前摇了摇火把,于是他们就成了敌人,三个对三个,面色凶狠地彼此对视,因为他们充满争辩和讨论的欲望。亚里士多德学派的人,也就是经院学者,开始发言说:“谁看不到物体通过感官流入灵魂,就像一个人穿过门进入内室,灵魂照着这种流注思考呢?当一个恋人看见一个漂亮的处女,或他的新娘时,他的眼睛岂不闪闪发光,把对她的爱传给灵魂吗?当一个守财奴看见钱袋子时,他的一切感官岂不对着它们燃烧,由此将这种激情传给灵魂,激起占有它们的贪欲吗?当一个骄傲的人听见别人赞美他时,岂不竖起耳朵把这些赞美传给灵魂吗?身体感官不就像外院,唯有通过它才能进入灵魂吗?从这些和其它无数类似的事,除了这流注来自自然界,或是物质的外,谁还能得出其它结论?”
对于这些话,笛卡尔的追随者们把手指放在额头上,现在收回来,回答说:“唉,你们是从表象说话。难道你们不知道眼睛不是从自己,而是从灵魂在爱一位处女或新娘吗?同样,肉体感官不是从自己,而是从灵魂贪恋那些钱袋子吗?类似地,耳朵也不是以其它任何方式来抓取奉承者的赞美吗?不是感知引起感觉吗?感知属于灵魂,不属于肉体器官。你若能,请告诉我,除了思维,还有什么能使舌头和嘴唇说话呢?除了意愿,还有什么能使双手工作呢?思维和意愿属于灵魂,不属于肉体。这样,除了灵魂,有什么能使眼睛看见,耳朵听见,其它器官感觉呢?从这些和其它无数类似的事,凡智慧上升到肉体感官事物之上的人都能得出这个结论:身体进入灵魂的流注是不存在的,只有灵魂进入身体的流注,我们将这种流注称为偶然的,也称为属灵流注。”
听到这些话,站在前两个三人组后面的三个人,就是莱布尼茨的支持者,抬高嗓门说:“我们听了双方的辩论,并作了比较,觉得在许多细节上,后者比前者更强有力;而在其它许多细节上,前者又比后者更强有力;所以,若你们愿意,我们会解决这场争端。”当被问到如何解决时,他们回答说:“既没有灵魂进入身体的任何流注,也没有身体进入灵魂的任何流注,而是有两者共同的一致且即时的运作,一位著名作者给它取了一个优雅的名字,叫前定和谐或预定和谐。”
此后,手拿火把的那个灵人又出现了,但现在火把在他左手上;他在这些人的脑后摇了摇火把,于是他们对这一切的观念变得混乱起来,一起喊着说:“我们的灵魂和身体都不知道我们该站在哪一边,不如让我们抽签决定这场争端吧,我们都会赞成先出来的那个签。”于是,他们拿来三张纸,在其中一张纸上注明:“物质流注”,在另一张纸上注明:“属灵流注”,在第三张纸上注明:“前定和谐或预定和谐”;并把这三张纸放进一顶帽子里。然后,他们选出其中一员去抽签,这人把手伸进去,抓出一个签,上面写着:“属灵流注”;当看见并念出这个签时,虽然他们都说,我们赞成这个吧,因为它是先出来的;但有些人说这话清晰而流畅,有些人则声音微弱而压抑。
这时,有一位天使忽然站在旁边,说:“不要以为赞成属灵流注的那张纸是偶然出来的,这乃是出于天意。你们因陷入混乱的观念,所以看不见它的真理,而真理本身却将自己呈到那抽签人的手上,好叫你们赞成它。”
204.在先元素似乎不如随后元素完美,也就是说,简单物似乎不如复合物完美。然而,形成随后元素的在先元素,也就是形成复合物的简单物更完美。原因在于,在先元素或简单物更裸露,被无生命的物质材料包裹得更少,可以说,更具神性,因而更接近主所在的属灵太阳。因为完美本身在主里面,从祂而在属灵太阳,就是祂的神性之爱和神性智慧的首先发出里面,由此而在那些紧随其后的元素里面,以此类推,依次直到因越发远离而越来越不完美的最低级元素。如果在先元素和简单物没有这种超乎寻常的完美在里面,那么无论人还是动物,都无法从精子生出,然后继续存活;树木和灌木的种子也无法发芽、生长,结出果实。因为在先元素越在先,简单物越简单,就越完美,因而越不受伤害。
232.记事二:
一段时间过后,我又听见低下传来和之前一样的喊声:“多么有学问啊,多么有智慧啊!”我环顾四周,想看看这时有什么天使出现,瞧,他们是住在喊着“多么有学问”之人正上方天堂中的天使。于是,我向他们谈及这些叫嚷声,他们说:“这些被誉为‘有学问’的人只会争论事物是否存在,很少想到它本就存在。因此,他们就像一吹而过的风,或像没有木芯的树皮、没有核仁的杏壳、没有果肉的果皮。他们的心智已丧失内在判断,仅与身体感觉相连。所以,要是感觉本身不能作出判断,他们就无法得出任何结论。总之,他们就是感觉型的生物,我们把这种人叫做逻辑贩子。之所以如此称谓他们,是因为他们从未得出过任何结论,只会捡起凡他们所听来的任何东西,争论它是否存在,不断使自己陷入自相矛盾的境地。他们最喜欢攻击真理,将其置于辩论中,从而把它们撕成碎片。他们就是那些自认为比世界上所有人都有学问的人。”
听到这里,我请求天使带我下去见识一下。于是,他们就把我领进一个大山洞,山洞的台阶直通到低地。我们下来后,便循着“多么有学问”的喊声而去。看哪,有几百人站在一个地方用脚踩踏地面。起初,我对此感到纳闷,便问:“他们为何以这种方式站着,并用脚底踩踏地面?”我补充说:“这样下去,恐怕他们会用脚在地上踩出一个洞来。”天使闻言笑了,说:“他们之所以这样站着,是因为他们从不思考本就存在的任何事物,只思想它是否存在,并使之成为有争议的问题。由于他们的思维不再往前走,所以他们看似原地踏步。”然后,我靠近聚集在这里的人,看哪,我觉得他们就是人,脸并不怎么难看,而且衣服也很漂亮。但天使却说:“他们在自己的光里是这样,要是有光从天上流入,他们的脸和衣服就都变了。”这一幕的确出现了,然后,只见他们脸色黝黑,衣服就像黑麻袋;不过,这光一撤走,他们就和先前一样了。我随即与其中一些人交谈,说:“我听见你们周围的群众喊着说,哦,多么有学问!所以,我可以就最有学问的话题和你们交换看法吗?”对此,他们回答说:“随便你谈什么,我们都满足你。”
于是,我问他们:“哪种宗教会实现人的救赎?”他们回答说:“我们必须把这个问题分解成若干个问题,在解决这些问题之前,我们无法给你任何答复。讨论的顺序是:1)宗教是否重要;2)有没有救赎这回事;3)一种宗教是否比另一种更有效;4)天堂和地狱是否存在;5)死后是否有永生;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其它问题。”于是,我便问第一个问题,即:宗教是否重要。他们开始运用大量论据讨论有没有宗教这回事,以及它是否重要。我请他们把这个问题提交给会众,他们照做了。得到的一致答复是,这个命题需要大量调查研究,所以傍晚前不可能完成。我问:“你们一年内能完成吗?”其中一个说,一百年也不可能完成。于是我说:“如此说来,在此期间你们没有任何宗教喽。”他回答说:“你不也得像我们一样,先证明宗教是否存在,再证明被如此称谓的东西是否重要吗?如果宗教存在,那也是为了智者;如果不存在,就只是为了普通百姓。众所周知,宗教被视为一种约束;但问题是,它是约束谁的?如果只约束普通百姓,那它真不重要;但如果它也约束智者,那就很重要了。”
听到这里,我对他们说:“你们根本没有什么学问,因为你们只会思想事物是否存在,不去想办法解决它。若非确切地知道某个事物,并朝它发展,就像一个人一步步朝智慧发展,从而逐渐获得智慧那样,谁能变得有学问?否则,你们甚至用指甲尖也触不到真理,而是越来越把它们从你们的视线中逐出。因此,仅仅推理事物是否存在,好比争论一顶从未戴过的帽子,或一双从未穿过的鞋子。除了你们不知道事物是否存在;甚至有无救赎、死后永生这种事;一种宗教是否比另一种更有效;天堂与地狱是否存在外,还能有什么结果?只要在这第一步陷入泥沼,并在那里拍沙子,而不是把一只脚放在另一只脚前面向前走,你们就不可能对这些主题有任何想法。要当心,免得你们的心智就这样站在判断的门外,内在却逐渐僵硬,变成盐柱,使你们沦为罗得妻子的朋友。”
我边说边离开,他们怒不可遏地朝我扔石头。这时,在我看来,他们就像石雕,其中毫无人类的理性。我向天使打听他们的命运,天使说:“他们的命运是这样:他们被送入深渊,进入荒漠,在那里被驱使搬运货物。由于说不出任何理性的话来,所以他们东拉西扯,胡言乱语,从远处看,就像负重的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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