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CR335、一次，我在晨曦中醒来，看见各种魅影出现在眼前。到了早晨，我看见一些微弱的光，显出各种形状。有的像卷起的书卷，上面写着文字。最后，它们像流星一样从天坠落，消失不见了。

有的则像展开的书卷，或像小小的月亮一样发光，或像蜡烛一样燃烧。有些书卷越升越高，最后消失了。另一些却坠落地上，化为乌有了。

根据这些现象，我推测有人正为他们所想象的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进行争论。在灵界，每当这类现象在空中出现时，就表示下面有人在作错误的推断。

不久，我灵魂的视觉打开了。我看见一些灵头戴桂冠，身披花袍。这表示他们在世时曾是著名的学者。由于我在灵里，便走过去，混入人群当中。这时，我听见他们正就先天的观念进行尖锐而激烈的争论。

争论的焦点是，人类是否像动物一样具有先天的观念。持否定意见的人与持肯定意见的人逐渐分开，最后分成两派，就像两军对峙一样，只不过他们用的是唇枪舌剑。

这时，一位天使灵突然站在他们中间，大声说：“我在不远处听见你们为人类是否像动物一样具有先天的观念而激烈地争论，但我告诉你们，人类没有先天的观念，动物则根本没有观念。这意味着，你们在争论一个子虚乌有的问题。”

听了这话，所有的灵都被激怒了。他们喊着说：“把他赶出去，他的话违背常识。”

然而，当他们试图驱赶时，却看见他被天堂之光围绕。他们不能突破那光，因为他是天使灵。他们只好退后，离他远些。

那光被收回后，天使灵对他们说：“你们为何发怒呢？先听我说。把我要提出的理由汇集起来，然后下一个结论。我能预见，你们当中有杰出判断力的人会赞同，并会平息你们头脑中的风暴。”

他们虽仍旧恼怒，却也只好说：“你说吧，我们听你说。”

天使灵便说：“你们相信动物有先天的观念，是根据它们的行为似乎是基于思维这个事实。然而，他们根本没有思维。若无思维，便不能说有观念。有思维的一个特征是，思考者会为这样或那样的目的而按这样或那样的方式行事。

“所以请细想，当蜘蛛以娴熟的技巧织网时，它是否用它的小脑袋思考说：我先这样排线，再用垂直的线固定，免得它被强烈的气流吹散。我要用线的末端在中间为自己安排一个座位，这样，若有什么东西撞在网上，我立刻能感觉得到。比如，若有苍蝇飞入，困在网中，我立刻能裹住它，它就成了我的食物？

“或者，蜜蜂是否用它的小脑袋思考说：我要飞出去，我知道哪里有长满鲜花的田野。我要去那里采集蜂蜡，吮吸花蜜。我要用蜂蜡建造一间又一间蜂房，方便我和同伴出入。然后，我们要在蜂房内储存蜂蜜，预备寒冬？（更不用说其它奇妙的行为了，不仅能与人类在政治经济方面的谋虑媲美，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超越了人类。）

 “又或者，黄蜂是否用它的小脑袋思考说：我和同伴要用薄纸建造一所房子，使里面的墙弯弯曲曲的，像个迷宫。我们要在中心建一个会场，并设计巧妙的通道，不让别的生物发现？

“又或者，当蚕还是毛虫的时候，是否用它的小脑袋思考说：现在是我准备吐丝的时候了，吐丝以后，我要飞到空中，去我从未去过的地方，和朋友一起玩耍，然后繁衍后代？

“大型动物和这些小昆虫一样，比如各种鸟类和有翼的生物，它们知道什么时候交配、筑巢、产卵、孵化，然后喂养，等到它们能够飞翔，就将它们赶出巢穴，仿佛它们不是自己的后代，诸如此类的。

“根据我所说的，你们谁看不出，这些动物的自发行为并不是从思维产生的？没有思维，就谈不上观念。动物具有观念的谬论完全源自一个错误的观点，即动物也像人类一样思考，唯一的区别是它们不会说话。”

此后，天使灵环顾四周，看见他们在动物是否有思维的问题上仍犹豫不决，便继续说：“我看出你们还是想象动物具有思维，因为它们的行为与人类的相似。让我告诉你们，它们的行为从何而来。

“每个动物，不论虫鱼鸟兽，都有身体感官上的欲望。这些欲望存在于它们的头脑内。灵界的影响力通过它们的头脑直接流入身体感官，产生了它们的行为。

“这就是为什么它们的身体感官比人类的要敏锐得多。这种来自灵界的流入即所谓的本能。它被称为本能，是因为它没有经过思维。另外，习惯也会产生一些次要的本能。

“但是，动物的欲望只在食物和繁衍，无关知识、聪明或智慧，而人类却是通过知识、聪明和智慧来发展更高层次的爱的。

 “至于人类没有先天的观念，这从人类没有先天的思维可以知晓。没有思维，就没有观念，两者是携手并行的。这一点从新生的婴孩显而易见。婴儿除了吮吸和呼吸，什么也不会。就连吮吸也不是先天的，而是在母腹内通过不断吮吸而形成的。他们能呼吸，是因为他们有生命，呼吸是生命的共性。

“他们的身体感官也是十分模糊的，通过一点点接触物体，他们逐渐脱离这种状态。同样地，他们通过练习学会运动。他们牙牙学语，起初无丝毫观念，后来产生一些模糊的意象。

“随着意象变得清晰，便产生了模糊的想象。从想象中又产生了思维，思维一产生，观念便形成了。因为正如前面所说，思维与观念是携手并行的。

“就这样，通过教育，思维从无发展了起来。所以，人类虽有观念，却不是先天的，而是后天形成的，然后从观念产生了言语和行为。”

关于人生来除了认识、理解和变得智慧的能力，以及爱知识、聪明、智慧并爱邻爱神的倾向，此外便一无所有，可参看前面的灵界见闻（n.48）。

此后，我环顾四周，看见莱布尼茨和沃尔夫就在附近，正侧耳倾听天使的谈论。莱布尼茨上前来，表示赞同，沃尔夫却既赞成又反对地走开了，因为他缺乏莱布尼茨那样的内在判断力。